top of page

  這個世界有著所謂的定理。
  這個世界有著所謂的原理。
  這個世界——因循著不變的道理。
  所以,世界才會是世界。
  然而,真的是這樣的嗎?

 

00. 騷靈現象

 

 

  手機螢幕亮了起來,葵景子滑開螢幕鎖定,是通訊軟體跳出的通知。
  暱稱寫著『小咲☆』,勝利手勢頭像的訊息畫面中,寫著『小景在那邊還習慣嗎』『14區的婆婆家養的貓又走失了,這時候就會覺得小景在的話就好了』,以及一個貓哭泣的貼圖。
  景子露出微笑輸入了回覆,一如往常的寒暄,好友的話語讓身處異國的她感到一絲溫暖。
  『我也很想咲都喔。』送出之後,在這裡有點——這樣的文字輸入後又被刪除。
  或許是在思考要繼續說些什麼吧,景子停下了手指,但她還沒有繼續動作,就被身旁的呼喊聲打斷了。
  「景子,有外找。」
  班上的同學向她告知,景子點點頭道了謝,走出教室。
  午休還有些吵雜的走廊上,站著一名戴著眼鏡,看上去是文靜類型的少女。對方向她點頭示意,「呃,葵同學?我是三班的許惠柔。」
  「叫我景子就可以了,這裡應該比較習慣這麼叫吧?」
  對著來訪者親切地一笑,略微思索之後,景子開口,「許惠柔……是新聞社,對嗎?」
  「咦,妳怎麼……」
  「只是看過妳的名字在校報上出現而已喔。」
  對著惠柔那驚訝的表情,景子輕巧地回答。其實她也大可以像某位大偵探一樣說出一串『推理』向對方表演,通常只要這樣,不管是誰都會驚訝地開始相信她的能力。
  不過,她看見惠柔的神情時就大概知道沒有這個必要,也就沒有加以賣弄。
  葵景子是『偵探』。
  一開始只是因為興趣使然,挖掘起身旁小小謎團的『真實』,體貼身旁的人幫忙找些東西,不知不覺中就被這麼稱呼了。
  作為交換學生來到這個國家後,她也沒有特意去拓展偵探業務,但居然也會有人聞名來找她解決問題。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是用推理出來的呢,什麼看袖口的墨漬之類的……。」
  惠柔虛弱地笑了笑,那並不是否定,而是更近乎緩和氣氛的玩笑吧,景子從她的語氣和表情這麼判斷。
  「雖然福爾摩斯很厲害,不過我擅長的是收集情報再加以分析喔。而且,我想校報應該是用電腦製作的吧?」
  語畢,景子輕輕笑了笑。
  「那麼,妳希望我尋找的真實是什麼呢?」

 


  事情是從數天前開始的。
  新聞社的社辦配置簡單,基本上除了公用電腦就是制式的家具和大量的資料填滿了整個空間,所以成員們也沒有想過會有什麼奇怪的事發生。一開始只是在社課時聽見了悉悉索索的聲響,社員們也沒有想太多,因為是老鼠之類的小動物入侵而將社辦整理了一番。但沒過多久,不明的聲響變得越來越頻繁,也越來越詭異。比較淡了的社員間開始流傳這是靈異現象之後,真正的異變也發生了。
  「從一週前開始,聽到聲音時架子上的東西也會震動起來,然後昨天社辦變得亂七八糟的,這樣下去校報就沒辦法出版了……。」
  惠柔憂心地說完了事件的梗概,景子聽完點了點頭,接著看向四周。她被叫出教室後便在走廊上與惠柔交談,來來往往的同學們大概有些有聽到吧?略微思考之後,她用能夠讓除了她們以外的人聽見,但卻又不顯得不自然的音量開口。
  「我明白了,但是很可惜我無法處理。」
  「咦?怎麼這樣?」
  惠柔一臉遺憾與錯愕,景子繼續說著,同時拿起了自己的手機。
  「雖然大家都叫我『偵探』,但靈異事件我沒有能力解決。」
  一面說著,惠柔的表情變得越來越難過,此時景子停下了手指的動作。
  「很遺憾,請妳去找能夠處理的人吧。」
  她舉起手機,上面閃著一行行的文字。

  大部分的靈異事件,背後的原因都是『人』喔。
  我希望『妳來找偵探』這件事不要打草驚蛇。
  請對外也說被我拒絕了。

 

  惠柔眨了眨眼,原本失望的表情多了一絲訝異。對著這樣的她,景子露出微笑。愣住的惠柔也因此回過神來,點了點頭,說了句「我會去找別人的」,動身離開了。
  上課鐘聲響起,景子也回到了教室。這堂課是物理,對於已經在日本的高中修習完三年學業,確定進修的短大的她來說,實在有些無趣,更別說本來物理就是她最擅長的科目。於是比起一個個問題與公式,景子更注意起課本上寫著的中文字。有些無聊似地把幾個句子重複寫上幾次,她忍不住陷入了思考。
  會盯上新聞社的社辦,可能的原因若非『人』便是『物品』,如果只是對誰有私怨的話,大可不必這麼拐彎抹角地裝神弄鬼。她在『怨み』的旁邊畫了個向下的箭頭以表示可能性較低。
  不過,不是零呢…她心想。預想的階段,錯誤的可能性頗高,所以她不會這麼快就下定論。總之呢——筆尖指向另一邊的『物』,新聞社最可能被盯上也是最有價值的東西——不論是想要奪取或是摧毀。
  『学園新聞』。她這麼寫下。

  『咦,有這種事——?』
  通訊軟體的視窗裡跳出這句話,景子可以想像咲都說這句話時的聲音。
  『這樣回頭看起來總覺得有些像是在賣弄呢(笑)』
  『可是之前也有因為委託的事情傳出去結果犯人毀屍滅跡…啊沒有屍啦,總之就抓不到人了的事嘛,妳會這麼想也正常囉。』
  『雖說如此,還是覺得有些困窘哪。』
  送出之後,通訊軟體的那端傳來了她熟悉也預想到的,奇怪生物露出奇怪表情的『沒事的!』貼圖。
  『謝謝妳。』她回應。
  來到這所學校的時間還不長,景子雖然已經認識了不少同學,也有數個曾找她幫忙的委託人,和眾人關係都不差,但沒有能夠稱為『朋友』的對象,也沒有能夠協助她這興趣使然的偵探業務的夥伴。當然前者有部分是源自她的性格與個人特質。
  後者就真的沒辦法了,也因此她時常會傳訊息問在日本時總是協助自己的咲都意見。和知識來自書本與理論的她不同,交遊廣泛的咲都,有時候能夠注意到許多她遺漏的地方。
  和咲都討論了一個晚上,隔天放學正好有新聞社的社課,景子於是悄悄來到了社辦。向其他社員問了些問題後得到的資訊與許惠柔提供的差不了多少。正當談話要告一個段落時,四周傳來了嘈雜的聲響。
  「就是這個聲音…。」惠柔有些害怕似地小聲說道。
  「妳看,書架還會晃動,一定是有什麼靈在作祟。」
  另一位女學生開口,景子點了點頭。不久,聲響與晃動減弱並慢慢消失,她們才鬆了一口氣。
  「所謂的騷靈現象就是剛剛那樣?」
  「是的。」
  新聞社的女社員回答,景子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她說。
  「已經有結論了嗎?」
  似乎想要快點脫離這種生活,惠柔焦急地問,但景子搖頭。
  「還稱不上是結論,但有了一些猜測。」
  她說,沒有漏掉身旁的新聞社社員們那明顯失望的表情,但也並不為此做出反應。
  「接著,就是蒐集情報。能夠讓我看看這一期的校報嗎?」
  「當然沒問題,這是樣本,儘管看吧。」
  接過校報的樣本,景子迅速卻仔細地看過每篇報導,包括照片和各種註解。最近校隊的活躍、學校方針、先前的校內活動、自治選舉等等學校事務以外,還有部分是學生投稿的內容,各種引人興趣的文章刊登著。文字不斷滑過眼底,留下陣陣波紋。
  結束瀏覽,景子闔上了樣本。原本的主人之一接過,她隨後拿出愛用的筆記本,翻開這次事件整理的下一頁。
  沙沙沙,只有文字紮根於紙頁的聲響。
  紀錄在紙上漸漸增加,或許是有些著急了,一旁的社員湊過來想要看她的筆記,注意到這點的景子闔上了筆記本,抱歉,她說,雖然沒有講明但已是很明確的拒絕。
  景子起身,今天能夠做到的已經沒有了。「我先告辭了」,她這麼對社員們和惠柔說道,無視於他們之間有些錯愕的氣氛,徑直走向門口。
  「——請不用擔心,我會解決這個謎題的。」
  如同安撫似的,又或者可說是業務用的言語。景子露出了微笑說著,再次起身離開了新聞社社辦。
  那麼,接下來——打開筆記,整理著腦中的想法。在新聞社裡發生的是騷靈現象,或者說是,想要讓人認為是騷靈現象的圈套。
  如果剖析歷史上所謂的騷靈現象,成因的不同說法有許多,或許真的有某些是「超自然」也說不定。葵景子並不完全相信所謂的超自然——那些未實證的神秘現象,雖然不打算否定,但也不打算肯定。就某些方面來說,她還可算是科學的信徒。
  雖然,在這個未被完全實證的世界上,有什麼未見的、「真實」的另一面也不奇怪。
  思緒飄遠了。
  不論如何,就算騷靈現象真的是某種神秘力量造成的,那也不會發生在這次事件上,她想。整個過程太多破綻,犯人的想法也呼之欲出,僅存的謎題就只有手法,而那是她正要去證明的。
  垂下眼簾,闔上的筆記本在唇邊停駐。首先要調查的是「那個地方」,她要去撿拾通往真實的那片關鍵的拼圖。

 


  一個人影走進了屋內,沒有點燈的室內顯得昏暗不明,人影小心翼翼地前往目的地,在翻找間很快地便找到了目標的「那東西」。
  當人影操作完「那東西」,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屋內的——新聞社社辦的燈卻亮了起來。幾個社員和僅聽過名字的交換學生出現在面前,她不禁露出驚愕的表情。
  如果這是推理小說,大概會這麼描述當下的場面。景子心想。
  「只是刪掉檔案、毀掉樣本是沒有用的,林倩文學妹。」
  景子開口,電腦已經被關機了,但她知道眼前的學妹潛入的理由,還有她就是一連串騷靈現象的犯人。
  「如果因為騷靈現象讓社辦被弄得亂…亂七…啊,亂七八糟。」景子忸怩地笑笑,剛才這一齣讓氣氛變得有些奇妙。
  「總之呢,首先是為了延遲校報的出版,如果因此而讓新聞社無法在截稿日前繳交檔案就更好了,對吧?就算沒有成功,只要有騷靈現象作為掩飾,那麼有什麼東西消失了也不容易被注意到,就算那是校報的檔案亦然。」
  犯人——林倩文用帶著敵意的眼神瞪向眾人,而那些為了靈異現象而精神衰弱的女孩們大概也用類似的眼神回瞪了吧,照理來說是如此,景子心想。
  「我…我只是——唉,現在說什麼好像也沒用嘛,反正你們已經認定我是犯人了。」
  林倩文嫌棄似地說著撥開了垂在潔白頸項旁的長髮。
  「隨便你們要告發還是什麼好了,對啦,我就是犯人。」
  「妳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啊,找新聞社麻煩很好玩嗎!」
  聽見犯人的態度,景子身後傳來了責備的聲音,一股躁動的氣息在室內瀰漫起來。咖噠咖噠。好像聽見哪裡傳來了微弱的聲音,要不是已經知道了騷靈現象的真相,聽見這個聲音大概景子也要以為是有什麼東西在作祟了。
  「大、大家先不要吵了,啊,景子可以告訴我騷靈現象到底怎麼發生的嗎,因為妳好像已經知道了…」
  或許是因為那股讓人不適的氣氛,許惠柔試著打起圓場轉移話題,雖然終究還是在這陣子的犯行之上呢。景子沒有多說什麼,拿出了自己的手機。
  「只是很簡單的機關,用這個APP進行操作的話,就可以遙控事先藏好的音響裝置。」
  說著,她的手指滑過手機螢幕,一瞬間,社辦裡傳出令人不快的聲音。
  「這個程式貌似是七都一中資訊社設計的喔,所以雖然容易取得,但也難以被發現。」
  簡單的說,並沒有登錄在現行的通路上呢,景子補充道。
  「啊!架子!」
  奇異的聲音還在響著,架子上的一些物品也開始微微震動起來。景子以程式關掉了音響,那震動還維持了一小段時間才停下。
  「是因為電的關係。」景子走向置物架,撿起了因為方才的『騷靈』而掉落地面的迴紋針。
  「移動的都是鐵製、體積小的物品,是因為印象裝置和一旁的電線相互作用,意外產生了磁力吧。」
  她將迴紋針放到了牆邊的鐵管旁,迴紋針就這樣吸在了上面。
  「不過,將其他東西弄亂的是本人吧,像這樣在沒有人的時間闖進來。
   為的就是這一期未出版的校報,更精確的說是——」
  「閉嘴!」
  事情只在一瞬間發生。
  當景子打算說出她調查的結果,犯人的動機之時,隨著林倩文這聲尖銳的叫喊,周圍的一切——無數的校報、編輯與撰寫時使用的文具、電腦旁的鍵盤、滑鼠,各式各樣的小東西漂浮了起來,開始在房間裡橫衝直撞。
  「什、什麼!」「是真的騷靈現象!」「救命!」身後的新聞社社員們叫喊著,當初不應該和自認是受害者的膽小社員們一起來的,景子不合時宜地想著,而原本在身旁的許惠柔試著大喊要大家趕快出去,躲避這個危險的場面。
  「你們、你們都……!」
  林倩文從喉嚨深處發出了快要哭出來一樣的聲音,帶著某種憤怒和無助低喊。各種物品在她身邊盤旋,文件櫃的玻璃因為物品的撞擊而碎裂。
  「景子也快點離開社辦啊!」
  惠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著,然而景子還沒做出任何反應,一旁的美工刀、剪刀等尖銳物品就挾著玻璃碎片朝她飛來,顯然是有目的的攻擊。
  這一瞬間,同時閃過各種不同想法的她,瞪大了雙眼,就像是要將這未曾目睹過的真實烙印在眼底一般——

  ——不管是玻璃碎片,美工刀,剪刀或是圓規都沒有刺進自己的身軀。

  正確的說,那些危險物品在景子身前幾公分就停了下來,像是喪失了動能一樣受到引力的召喚掉落在地。
  「你是誰?」
  從驚險中脫身的景子,率先脫口而出的是這句話。新聞社的社辦裡不知何時已經只剩下她、昏過去的林倩文和一個穿著休閒的青年。她不知道在剛剛那一瞬間發生了什麼事,但本能地問出了這句話。
  「我剛剛覺得您是老師,但應該並不是吧?在我的記憶中,這所學校並沒有這位老師。」
  見青年沒有回答,景子再次開口詢問。這一次,他做出了反應,先是將昏過去的林倩文安置在座椅上,然後轉過了身來。
  「妳很有趣欸。」
  他說。
  「遇到靈異現象還面不改色也不知道要逃就算了,居然還敢穿我的偽裝,啊不過也是我大意了啦想說只要讓人覺得我是老師就好。」
  青年笑了笑,看起來有些輕浮。
  「您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景子眨了眨眼,青年的面容看上去有些難以形成印象,是他說的什麼偽裝所造成的嗎?
  「耶——不要知道比較好喔。但我要跟妳道歉啦,是因為我處理太慢所以才會讓妳們遭到危險,雖然都這樣了還要求東要求西的很厚臉皮,但可以當作今天的事沒發生過嗎?」
  作為交換,我們會告訴妳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景子還記得那個青年最後是這麼說的。
  全部都會告訴妳喔,如果妳真的想知道的話。

 


  『結果真相到底是什麼啊?』
  通訊軟體的介面上跳出這句話,咲都就像以往一樣詢問著她最後的整理。景子想了想,用手指在螢幕上敲出文字。
  『校報的第一版刊出的照片,是熱音社男主唱劈腿的證據,雖然其實是在背景裡照到的。』
  照片真正的重點是籃球校隊的活躍,聽說該位男學生是在新聞社和籃球隊確認報導時無意間看到了照片。
  其他的,就算不是特別有想像力的人也可以猜得到。男主唱對劈腿對象的學妹說要在女朋友發現之前結束這段關係,為此而心碎的林倩文得到的結論卻是既然如此就讓那張照片沒辦法公諸於世好了。
  『這樣啊,幸好小景沒事耶,聽你的敘述那個女生也文文靜靜的,沒想到會拿剪刀攻擊人。』
  『嗯,剛好有老師進來幫了我們。』
  新聞社社辦的一片狼籍被這麼解釋,是走投無路的林倩文大鬧了一番,而那個穿著休閒服裝的青年,所作所為被放到了另一位老師身上。學校裡面或許也有些人和『他們』有互助關係吧,景子這麼猜想。
  整個事件在『他們』的主導下變成了一則普通的傷害事件,雖然有些疑點存在,但大概只會成為學生們茶餘飯後的閒聊話題,沒有人會注意到那天發生的『騷靈現象』。
  當她到了『他們』那裡,再次遇到那個青年的時候,他才抓了抓後腦勺回答了問題,「那個是類似魍魎的東西啦,就是小鬼。祂們特別容易和青少年的情感發生共鳴,就會引發些怪事。」
  他似乎原本就是為了將那個小鬼帶走才潛入學校的,據說在這種很多青少年的地方特別容易出現。
  「所以祂和林倩文想要阻止照片的事被說出來的焦急起了共鳴,才引發那天的騷靈現象?」
  「嗯,就醬子。不過妳前面說的推理應該是沒錯啦,雖然也搞不好真的發生過,我知道的嘛,趕稿的時候都會焦躁…唉唷這方面我不太擅長所以也不是很清楚……怎樣,這個真相太無聊了?」
  或許是看見景子突然噤聲,青年這麼問道。然而,景子搖了搖頭。
  「我只是覺得,回應了這封信是正確的。」
  那是一封裝著白紙的信。
  拿著它,站在這裡的同時,景子仍然沒有忘記那天走出新聞社社辦之後,滿溢胸口的,讓她的指尖微微顫抖的興奮感。
  自己認為不存在的事物。
  自己想著未被實證的事物——世界背側的『真實』,正開展在眼前。
  這個世界有著所謂的定理。
  這個世界有著所謂的原理。
  這個世界——因循著不變的道理。
  所以,世界才會是世界。
  但是,並不是這樣的。這並不是全部。
  一個人在一生中,都可能未曾知曉的,真實的另一個世界是存在的。
  而眼前有許多將那個世界視為平常的人。所以,葵景子才會站在這裡,在寫著與那個信封上相同的,『中華民國預測局』字樣的建築物裡。
  「啊,對了,最近搞不好會有任務要拜託你們。」
  青年探員這麼說著,向景子投去確認的眼神。
  「樂意之至。」
  她回答,毫不猶豫地。
  這就是少女與她未曾知曉、未曾想像的『真實』相遇之後,開展的故事序章。

bottom of page